关上窗子
张海良
一位酷爱文学创作的青年,向他的老师诉苦:“我辛辛苦苦地写了这么多年稿子,非但没能弄出半点儿名堂,现在连吃饭都快顾不上了。很多认识我的人都说我不自量力,亲戚朋友劝我放弃写作,甚至连妻子也开绐怀疑我的能力了------”恰在此时,从邻家传来一阵电锯割木头的刺耳噪声,打断了他的倾诉。
他的老师已年愈花甲,层层银发里似乎藏满了人生的智慧。老人听到噪声微微一笑,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窗前,随手关上了窗户,顿时,屋里寂静了许多。老人扭过头笑着说:“当噪音袭来之时,我们不妨关闭门窗。”
老师转过身来坐下,问他:“你见过锯木头吗?”
那个青年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木工师傅在把一根木材破开之前,早已对它进行了反复的测量,不但要看长短、粗细,还要看它的形貌,甚至是纹理、疤痕。忖度怎样下锯才能让眼前的木材物尽其用。然后打上笔直的墨线,才能下锯。一旦开锯,双眼就紧紧盯住锯子,不敢有丝毫大意,稍一走神,锯齿偏离墨线,整根木料就报废了。”老师倒了一杯水放到青年的面前接着说:“做人跟这锯木头是一个理,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,就不要急着欣赏终点的风景,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,天长日久,总能达到目标。用木工师傅的一句话说就是‘锯响就有沫儿’。”
那位青年沉思了一会,微微一笑,站起身向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,说:“谢谢老师,我懂了。”
许多年过去了,老师的话时时萦绕在我的心间,在人生坎途上,提醒我坚持自己的选择。
在别人的冷言冷语袭来之时,我会关上窗子,给自己制造一个没有噪音的天地;在因无所收获而心烦意乱的时候,“锯响就有沫儿”的忠告,让我甘于没有掌声的寂寞。
关闭门窗,是一种智慧。
固守困顿,是一种勇气。